Mersiyue

一名小卒。

【嵇康X阮籍】别

*私设嵇康赴刑前夜私会阮籍

*仍然很短





入夜。



嵇康急匆匆地穿林,月光斑驳,他却无暇顾及,踩了树影,步履愈来愈急。



他怀里还揣着琴,是当年在山中寻长啸的阮籍时,途中巧遇的一位樵夫赠予的。他与那樵夫交谈甚欢,大到庄周之道小到养生食俗,二人观念都颇为契合。樵夫归家取了古琴,执意赠予他。嵇康推辞不过,方收下与阮籍下山。




阮籍的木屋依稀可见,嵇康呼吸已然紊乱,却仍急促地向前。他仿佛听见阮籍轻笑着唤叔夜,邀他进屋,又仿佛看到清举的身影立于屋前,等他到来。






夜深。



阮籍未闩门,心底仍存一丝希望。



他斜卧榻上,端了酒,一口一口呷。他想,世人皆道他阮步兵清高孤傲,倒还有更甚于他的嵇中散。



脚步声愈发清晰,阮籍本以为已然做好万全的思想准备,苦心堆砌成的坚固城墙却还是在嵇康推门而进的一瞬分崩离析。




“叔夜……”他猛然站起,声音都在颤。



嵇康未答,只是一下一下喘着粗气。“你可是一路奔来的?”阮籍讶然询问,扶了嵇康坐定。



阮籍倒了杯酒,却不放于桌上,端了递于嵇康眼前。嵇康缓了气,小声答谢,接过酒,一饮而尽。



阮籍便坐他身侧,定定地望他,细细用目光把他的面庞描摹一遍,才注意他脸色苍白异常,眼窝深陷,消瘦了不少。






“叔夜,你许久未来了。”阮籍斟酌着,终是没忍心,如此开口。



“阮兄……”一直低头的嵇康忽然抬首,小心翼翼对上他的目光,“你可知晓?”



“嗯。”阮籍语调依旧沉稳,他答得很快。






明日,是叔夜赴刑之日。


他又怎会不知。






须臾嵇康开口,语调一如往昔,沉着清朗:“阮兄,此生,我已无憾。”



“不攀附权贵,不享受繁华。有良师益友为伴,有忠义清明之举,有琴书诗文之好。”



蓦地又想到什么,竟轻轻叹气,“终有一憾。广陵散,势必将失传矣。”



阮籍默默无言,只是一杯一杯饮酒,嵇康偏头望他,只见他手腕在抖,抖得他思绪也乱了。




泪光闪烁,一行清泪从阮籍眼角悄然而下,他阖了眼,“只是叔夜,你尚且如此年轻……!”




嵇康闻言转眄,起身一手抱了琴,一手牵了阮籍手腕,大了胆叫了句,“嗣宗。”



阮籍梦醒般倏然睁眼,黑色瞳仁旁布了红丝,他也起身,由着嵇康牵他入了竹林。






嵇康静坐,便从第一弦第一音开始,与指间溢出的乐曲相融。他从不弹凄惨之曲,奏哀伤之调,阮籍方觉今日更是铮铮有力,不似向前声。他亦觉月色清朗风也潇肃,涤荡得嵇康愈加风骨。




曲中,阮籍思绪纷杂,忆起他们竹林会友饮酒作诗;想起嵇康树下打铁,树荫翳不了挺拔的身形;念起一同山中长啸;记起众人开怀畅饮,谈天说地,潇洒风流……





曲终,嵇康对阮籍深深作揖。他道,阮兄,明日,你且不要来了。






说完,起身而别。




嵇康背过身,方流下忍了许久的泪来。身后阮籍仿佛用尽了气力,喊道:“叔夜!”他终未回头。他心里一遍遍默念,阮兄,你可要好好活着。







细听,孤鸿号外野,翔鸟鸣北林。


fin.



叔夜不让嗣宗去是怕他受牵连,还是想让他好好活着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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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021.7.2更新:

这篇文现在还在涨热度,非常感谢您的喜欢!

另一篇短文叫《醉》,题目仍为一个单字,是写嵇阮的第一篇文。个人认为和这篇文风格有异,文风更轻松一些,如果您感兴趣可在我的主页翻看。

再次感谢您的阅读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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